裴朔

成长中的咕咕型原耽文手,杂食向,墙头多,欢迎在不同圈子相遇鸭

与光同尘【四】

 在沈格来之前,舞蹈室的教学一直严肃而又古板。

 教舞蹈的是国标大师霍伯特。每周六下午三点,他就会在舞蹈室中央站得笔直地等待小兔崽子们陆陆续续地来。基础练习的时候手持一根竹棍,一排一排地走过去敲打他认为不对的地方。

  自从小白鼠沈少爷来了以后,就像是沙丁鱼罐头里钻进了一条懵逼得只会乱拱的鲶鱼,霍伯特的竹棍几乎全招呼在他身上了。


 

  “沈格!膝关节是冻住了弯不下去吗!”


 

  啪!


 

  “沈格!向内扫步的后接滑步被你吃了吗!第三小节二拍,重来!”


 

  啪!


 

  

  “沈格!!!”


 

  沈格抱着头哭丧着脸在舞蹈室乱窜——我只是来凑学分的!


 

  霍伯特没想到自己执教二十多年居然治不了一个毛头小子。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,合计之下,干脆点名把沈格同学调到了周日下午给他开小灶。


 

  作为唯一一个课时在周日的许安泽同学得知自己将多了一个同伴后,非常冷静地点点头,表示知道了。


 

  


 

  “伸腿,右后扫步。”


 

  身体先于意识地完成了动作,这个出现在音乐高潮开始的跪滑得到了满堂尖叫。眼前的过往顿时烟消云散,沈格微微一愣,许安泽棱角分明的侧脸呈现在眼前,鬓角微微潮湿,嘴唇微微抿住。他的手臂揽过许安泽的腰搭在后背上,而许安泽则配合着他笨拙的步伐开始花式炫技。


 

  “三十秒后是第二个高潮,举起我。”收手回旋,两人额头相抵,许安泽毫不客气地命令道。


 

  回过神来的沈格微笑道:“遵命。”


 

  轻快的琴声在走上第一个重音音符的时候,沈格顺势抬起臂膀举起了许安泽,完美充当起了一根合格的黑色支撑柱。许安泽则干脆利落的伸手,勾腿,仿佛追逐着转瞬即逝的光。


 

  旋转之间,许安泽勾着沈格的小腿暧昧地摩挲,沈格则按着他的头抵在自己额头上,言语间泄露出危险的意味:“三天不打上房揭瓦,你这是在惹火我告诉你许安泽。”


 

  许安泽微笑,不置可否。


 

  就像是最后一堂课的情景再现。


 

  


 

  再水的课也是要交答卷的。沈格估摸着自己只要及格的小心思,再看看周围的人,果断准备办掉许安泽——跟着大腿混,准没错。


 

  但是奈何沈格同志平时能摸鱼就摸鱼,基本舞步差得一塌糊涂。许安泽既不好拒绝沈格可怜巴巴的小眼神,也没法看着老师的名誉留下污点,头痛了一宿,只好委屈自己,让沈格当个安静的台柱子。


 

  许安泽选的期末考试歌曲是《Por Una Cabeza》,经典的探戈舞曲。在考试之前,许安泽就警告沈格不要作妖,老老实实地按着他的指挥走,只要不出意外,老师们会更多地把目光倾向于他身上,沈同学想偷分的小心思也就实现了。


 

  奈何沈格就是个闲不住的主,一首歌的时间都能玩儿出花样。各种暧昧的小动作频出,一路下来许安泽面色铁青,握着沈格的手用了十分的力气,拧得指关节发白。


 

  


 

  

  一曲终了,不管看没看出来这是对被赶上架子的鸭子,观众们都礼貌地鼓掌。


 

  沈格连说几声“抱歉”,穿过人群强势地拉着许安泽离开舞池。找个了没人的小角落把人锁在墙面和自己中间,却半晌没吭声。


 

  许安泽也缩着头当鸵鸟。


 

  “你......”沈格不自在地舔舔自己发干的嘴皮,盯着许安泽半天没你出个名堂来。


 

  问什么呢?问两年前的那场不辞而别?还是问现在的突然而归?


 

  沈格憋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“那天......对不起。”本来只是想问他为何不辞而别,没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霸王硬上弓。


 

  都是信息素惹的祸。沈格胡乱地怪罪。


 

  许安泽抬头,声音平静,看不出喜怒哀乐,惜字如金地蹦出了一个字:“嗯。”


 

  再度冷场。


 

  早春的晚风还夹杂着冬日未散去的寒意,吹散了从室内带出来的热气。沈格盯着怀中人的发旋,过往的回忆跑马灯一样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忍不住抱紧了许安泽——太好了,他想。是真的回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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